看到蒋雯丽2010年导演的《我们天上见》这部影片,她以自传式述说了她童年时代与姥爷相依为命的生活。一幕幕姥爷对外孙女隔代亲的动人形象,点点滴滴润物细无声的亲情,引起我对爷爷的回忆。
我的爷爷名叫甘雁飞,生于1914年,逝于2002年夏天,享年88岁。爷爷是一名军人,也是一位轮船公司的职员,他经过求师问道和自学,懂得一些民间武术和中医推拿方面的知识。他宽容大度,热情待人,幽默开朗,慈祥和蔼,不拘小节……正如影片中小兰的姥爷那般,像兰花一样脱俗,他受到远近乡亲们的尊敬。
我爷爷经常带着我和弟弟去划船;变魔术式地变出好多糖;时不时扮演美猴王逗着我们乐。上山采蘑菇时,有意给我们一个突然的惊喜,他偷偷地放了几个鸡蛋在草丛中,等我们去发现,嬉笑。有一次我不知为什么事不高兴了,恰好遇上带了骏马的摄影师来此拍照,他为了哄我开心,花钱让我骑在马上拍照,爷爷自己躲在马的身子下面,我当时吓着快哭了。这副滑稽的爷孙合影,被摄影师很好地抓拍了下来。
爷爷喜欢牵着我和弟弟的手,坐三轮车去镇上领工资,买一些我们爱吃的零食和水果。那个年代水果都是珍贵的,同龄伙伴们真的十分羡慕。为了我不被大同学欺负,到八岁时爷爷才让我去上学。我的家境并不好。爷爷平时舍不得花钱,我们入学了,她总是要设法给我们一些零用钱。
至今历历在目的是:爷爷每天都在窗户旁目送着我们去上学。快放学了,他又在窗户前等着我们放学回家。一次,我突然发现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拄着拐杖了,背也驼了,步履蹒跚了。我一直以为爷爷不会老,因为他的形象一直是每天都乐呵呵的,似乎没有任何烦恼和哀愁。
爷爷一生待人真诚善良,慷慨大方,自己付出了,从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回报。我们村中有人脚崴了,爷爷都会帮人家康复,尽一点棉薄之力帮助困难的人。邻家的小孩,他也会抽空帮人家照看。他的很多好朋友及学生经常来我们家和他聊天,解开各自的困惑或者烦恼……他的种种善举也迎来邻里的回报,乡亲们若有好吃的都会拿来孝敬他。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回来,都要过来看望他。在他临终时,村里几乎所有乡亲都来了,大家十分舍不得这位慈祥的老人,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后来爷爷中风了,医生说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医治。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任何事物,还呕吐,我看着十分心疼。我在旁边照顾他,就像他曾经照顾我一样,发乎亲情的传承,爷爷做到了,我又何尝做不到呢?
爷爷从来不为难任何人,我没见过他和谁红过脸。我全家人一直和睦相处。直到现在偶尔与母亲聊起爷爷,我还会抹眼泪,触景伤情。当尝到美味的食物或是看到美丽的风景,我都想着,如果他还在有多好,我会让他尝尝可口的食物,与他一道看看飘散着泥土芬芳的家乡,或待在他身边和他聊一聊我儿时的趣事。我如果懂得一些医学方面的常识,在他发病前采取有效的预防措施,或者在他发病后及时送他到医院,那么爷爷的生命也许能延续一些时日吧。我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
多年来,爷爷都是我心中的至亲至敬,我想通过文字来缅怀他,感恩他,感谢他陪伴我们走过一段美好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他乐观开朗的性格,让我们一直沐浴在和煦阳的光下健康成长。正是他的良好的品德影响教育了我,我在以后的生活和工作中,不问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从来都不害怕困难,而像爷爷那样,乐观愉快,奋勇前行。
如果有来生,希望我的生命中还会出现您——我亲爱的爷爷!
写于2017年9月19晚 纪念爷爷逝世十五周年
甘芹霞,又名甘琴霞,怀宁县雷埠乡人。曾用笔名“唯美的蝎”。高中开始相继在《怀宁报》《学院书刊》《新安晚报》发表《父亲的木箱》《汤——暖遍全身》《她用爱“包容”伤痕心》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