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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建筑师科雷兹:在中国做建筑背后概念更重要

202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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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正处于建筑的后现代主义时代,在这个时代,建筑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好坏或者对错的标准。”瑞士知名建筑师克里斯蒂安·科雷兹说,“所以对我来讲,开始设计一个项目的时候并不是首先考虑风格或者信念,而是从怀疑开始的,我会想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条件下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科雷兹做客文筑国际在上海举办的“大师之旅”新锐建筑师系列讲演会,讲座题为“不确定性中的确定性”。

  科雷兹于1962年出生于委内瑞拉的马拉开波,曾大量发表过建筑摄影作品,随后于1993年在瑞士苏黎世开创了自己的建筑工作室。2001年担任苏黎世联邦理工的客座教授, 2012年至2013年被哈佛大学建筑学院邀请担任丹下健三教席的客座教授。和时下某些当红的大牌建筑师的建筑以外形取胜不同,科雷兹的建筑总是外表低调内在丰富,他的代表作之一的一墙之宅和华沙当代美术馆都在业界引起不小的关注——前者为两户人家的住宅,他用一块分割的墙体和随墙延伸的楼梯定义了整个建筑;后者则貌不惊人,但是内部连续的穹顶空间则营造出独特的质感。

  科雷兹不害怕面对不确定性,他甚至热爱每一个项目的不确定性带来的考验:“很多建筑师可能会害怕去面对这么多的可能性,往往试图一下子就找到那个对的方案就往下做下去了。对我来说,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不害怕面对这些不确定性,我很愿意去面对它们。面对困难,我会去找很多的概念和想法,然后在更多的可能性之中找出一个我认为最好的方案往下继续。”在讲演开始之前,他接受了早报记者的专访,谈及建筑的本质,他认为空间远比外观重要;而谈到名声在外的瑞士建筑和中国建筑的差别,他则表示中国建筑师面临的建筑尺度更大,但正是因为尺度更大,寻找正确的方式、准确的概念才显得更加重要。

  我更关注去感受空间所营造出来的美感

  早报记者:在开设建筑事务所之前,你曾经发表过大量的建筑摄影作品。当时,你想通过照相机镜头来探究什么?

  科雷兹:摄影是另外一种看待建筑的视角和方法,更像是一种能够发现光影关系的媒介。因此我通过摄影也能够发现在空间中的光影的关系,尤其光影在不同的季节之中所产生的变化、光与影的此起彼伏,而建筑空间中的光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早报记者:似乎很多当代的地标建筑都以外观取胜,在你看来,建筑的结构、功能和它的造型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哪个更加重要?

  科雷兹:我对建筑的外观并不是很感兴趣,对我来说,建筑更重要的是空间本身。建筑师和雕塑师并不一样,他们的侧重点不同。以前,当我在设计华沙当代美术馆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失望,因为这个建筑从外面看非常普通,但是我更注重的是内部空间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和人们在这个空间中所产生的感受,我并不追求毕尔巴鄂美术馆的那种视觉奇观。我认为对于一个建筑来讲,更重要的是它的内部空间和建筑结构给人的体验。

  早报记者:我对你不少作品的空间设计印象深刻,像华沙当代美术馆的连续的穹顶和五户公寓,但它们强调的重点又截然不同。你通常怎么判断一个空间的好坏?又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达到你心目中的最佳空间?

  科雷兹:空间的多样性确实很有趣,但我并不在意空间的功能性,因为要实现空间的功能性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更关注的是去感受空间所营造出来的美感。就像华沙当代美术馆,它里面有很多不同的空间,或高或低、或宽或窄、或明或暗,它们能够帮助你在观赏不同的艺术品的时候产生不同的感受,从而体验美。

  早报记者:楼梯似乎在你的建筑设计中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

  科雷兹:空间应该是一个整体,因此,空间如何相互连接起来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楼梯就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有了楼梯,空间就能向着不同的维度发展开去。有趣的是,在空间中,当你从下面往上面看、或是从上面往下面看,这样的空间连续的感觉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所以,楼梯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你可以想象,如果一个建筑空间的每一层都是分开的,它就是一个重复的、单调的空间,而当你想象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建筑的空间是连在一起的,形成连续的空间,在这种体验之中,楼梯就显得非常关键。

  尺度并非建筑核心问题

  早报记者:说到瑞士建筑师,我们往往会想到诸如材料、结构、空间等一些更加靠近建筑本质的词语和特征,这算是一种群体特征和传统么?

  科雷兹: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瑞士很重视建筑学的教育,建筑是被创造出来的,因而建筑的结构和建筑材料就有重要的意义,建筑师们就是在这样的传统中被培养出来的。另外,在瑞士有很多小业主需要让建筑师去做一些小的项目,但是瑞士是以精致的制造业闻名于世的,这些业主也以自己严谨的态度、对材料精致度的追求而自豪,于是他们让你做的建筑也是要反映这些特质的。作为建筑师一方面对于细部精准而完美地追求,但是另一方面也要认识到,很多这种对于细部的完美追求都只是停留在表面,而我更重视对于空间和项目设计过程中的反复思索和推敲的完美度,空间的完美和精准度可能更多的反映在它的概念形成的过程之中。

  早报记者:听说你在中国的郑州做了一个120米的高层建筑。对中国建筑的整体印象如何?在中国做建筑和在瑞士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对中国的年轻建筑师有何建议?

  科雷兹:我对中国的印象很独特也很奇特,中国人很有计划性,但是同时他们又很无所畏惧。

  我在同济建筑设计研究院和这里的结构工程师们合作的时候谈到了这个项目,在这里,他们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建筑,需要用这样很具有挑战性的结构,而对于我来说,这样一个120米的建筑如果在瑞士就是最高的建筑了。瑞士人可能不会再把这样一个120米的建筑叫做高层建筑,而是要重新命名为超高层建筑,而中国的超高层建筑可能要到600米的尺度了。当然,尺度的差别是很明显的,在中国,像上海这样的城市可能有2000万的人口,而我来自于苏黎世,苏黎世作为瑞士最大的城市也只有70万人口。在瑞士做设计和在中国做设计就面对着这样尺度不同的问题。当然,尺度也不是一个核心问题,大的建筑和小的建筑都可以是好的建筑,做什么尺度的建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背后的概念。在中国做的这些设计和体验也是我在瑞士所未曾有过的,对于这样的全新的体验我也非常感兴趣。就像郑州的这个高层建筑,我采用了一种新的结构形式可以大大地减少建筑的重量到原有的70%,同时也创造出了一种密集结构的感觉。它很轻盈,看上去很脆弱易碎,但是实际上却是很稳固。它所营造出来的空间是无限的、没有被包围和阻碍的空间。我在北京做的一个文化中心项目,也一样地在探索这样无限而连续的空间的可能性。这些都是在不同的尺度下来实现在瑞士没有过的体验和概念。

  中国无疑是一个发展非常迅速的国家,对年轻建筑师来讲,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花时间去做好一件事情。花多长时间去想出一个好的想法都无所谓,也不要在意要花多久才能实现这个想法,关键是这个概念有多么的好,它能否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在一个人漫长的职业生涯之中会有很多的机会出现,在中国你可能设计一个博物馆也可能设计一个咖啡厅,但这都是机会,都要好好把握。

编辑:j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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