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的“五四运动”,被当作是中国现代史的开始。新文化运动,包括新文学史也以五四运动作为开始。
现在青岛有“五四广场”,广场有一座高大的红色雕塑,叫“五月的风”,这是因为“青岛问题”是五四运动的导火索,“还我青岛”在1919年是中国人民的强烈呼声。青岛,掀开了中国现代史的第一页。
1.
日本攻打青岛时,明确通知中国政府,击败德国,攻下青岛后,将交还中国政府。但他们占领青岛后,即准备继德国之后长期霸占青岛,作为日本的殖民地,并且向袁世凯提出了“二十一条”,这是一个妄图灭亡中国的条约。
日本攻占青岛后,山东督军靳云鹏呈请北京政府,与日本政府谈判,要求日军迅速撤退。袁世凯于11月18日令靳云鹏去青岛见日本总司令神尾光臣中将,提出撤退军队,撤销邮局,拆除军用铁轨等要求,28日又向日本驻华公使馆提出同样要求。
1915年1月8日,中国政府宣布撤销山东作战地区,再次照会日本,要求日军撤军。
但日本政府于18日提出了要求,即历史上所说的“二十一条”,从8日到18日仅10天,可见日本帝国主义是蓄谋已久的。
袁世凯当时正想当“皇帝”,有求于日本支持,他与日本交涉,修改了一些内容,但还是签订了条约,虽然不是二十一条,但在历史上一直称“二十一条”。主要内容有:
一、中国政府允诺,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由日本继承;
二、中国政府允诺,山东及沿海地区及沿海岛屿,除日本外,中国不能让与或租借给其他国家;
三、中国政府允诺,日本建造由烟台或龙口连接胶济铁路的铁路;
四、中国政府允诺,在山东省及其他城市开放商埠允许日本等外国居住贸易。
条约秘密签订,全文虽未传出,但大体内容传至社会,引发了全国人民的愤慨,掀起了大规模的反日爱国运动。日本却向青岛、天津、济南等地增加兵力,以武力相威胁。
5月25日,外交总长陆征祥与日本公使签订了草约,这年12月12日袁世凯当上了皇帝,但受到民众强烈反抗,蔡锷起义,许多省响应。1916年1月23日袁世凯下台,皇帝梦破灭,6月6日袁世凯死亡。北洋军阀权力重新洗牌。
2.
1917年,中国宣布取消“中立”,8月14日决定参战,大批华工由青岛港去欧洲。1918年10月10日徐世昌任大总统。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协约国与同盟国签订和约,中国是战胜国之一,这时日本还占据着青岛。中国政府代表团去巴黎参加战后和会。
巴黎凡尔赛和会
1919年1月,山东省议会、山东省报界联合会等向北京政府提出解决青岛问题的议案,提交巴黎和会。27日,出席巴黎和会的美、英、法、意、日五国代表举行会议,中国代表顾维钧、王正廷应邀参加,其中讨论内容之一是青岛及山东问题。
会上,顾维钧要求“尊重中国政治独立,领土完整”,要求将德国在山东权利及青岛交还中国。日本代表则称已与中国(袁世凯政权)签订条约,不需再讨论。
消息传至国内,北京学生致电中国代表,山东旅京人士也致电要求废除二十一条,“力争收回青岛”。2月15日,参加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提出长篇声明要求将胶澳租借地、胶济铁路及德国在山东强占之其他权利直接交还中国。
此后,山东各界十万余人在济南召开国民请愿大会,坚持青岛及山东路矿交还中国。上海五十多个团体提出:主持公道,交还青岛。
“弱国无外交”,中国虽是战胜国之一、巴黎和会正式代表,但是在会议上英、美、法政府竟然决定由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所占山东一切权利,继续占据青岛。而北京政府代表竟然准备屈服,要在条约上签字。
消息传至国内,引起全国人民的一致反对,济南学生代表赶往北京,5月3日北京学生代表集会,国民外交协会也集会,北京国会山东代表也集会。
五四运动中游行示威的学生高举“还我青岛”的标语
3.
1919年5月4日,北京十几所大学学生在天安门集会, 237然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手持大横幅及白旗,分别写着“取消二十一条”“还我青岛”“誓死力争”“争回青岛不罢休”“头可断,青岛不可失”“还我山东主权”“卖国贼宜处死刑”等口号。有一名学生,咬破食指,在一面白旗上血书“还我青岛”尤为动人,使大家热血沸腾。
游行队伍放火烧了曹汝霖住宅,痛殴了章宗祥。反动当局进行镇压,逮捕学生三十多人。但正义的要求得到全国的响应,先是北京工人参加到爱国群众运动当中,并从北京发展到中国各地。
如果说,辛亥革命是上层军政人员的一次革命行动,而五四运动则是涉及工、商、学生、知识分子等各界人士,并在全国产生广泛影响的运动。
著名作家陈伯吹写道:“我知道自己祖国土地上有青岛这个地方,还是在刚进小学的时候,二舅父在外地读书,忽然回乡来宣传,到我家里同爸爸妈妈谈起,说日本要强占青岛,北京的大学生示威游行,上海的学生罢课,各地方的工人罢工,一致反对!……我听了就哭了起来,吵着也要跟大家一起去抵抗日本。以后,我在地理课上读到,青岛曾经被德帝国主义强占租借过,后来落到日本帝国主义手中,经全国人民竭力抗争,终算还给了我们!”
5月7日,济南各界三万人举行大会,警告中国和会代表“切勿签字”。
而辛亥革命曾寓居青岛,“五四”时任大总统的徐世昌竟然说群众力争青岛、抵制日货的行动,“外损邦交,内失威信,殊感慨喟”。
山东各界人民举行要求收回青岛的国民请愿大会
4.
全国群众不为所动,据不完全统计,自5月5日至12日,有罢课、罢工、罢市、游行示威的城市有:南京、厦门、松江、宁波、镇江、浦口、吴淞、奉贤、无锡、芜湖、金山、苏州、常州、临海、海门、武进、宝山、杭州、天津、汉口、宜兴、常熟、唐山、安庆、九江、武昌等,六天内席卷全国。山东省内有济南、蓬莱、烟台、益都、兰陵、济宁、兖州、菏泽等地,罢课、游行、集会,发布传单“还我青岛”“惩办国贼”……
处在运动中心的青岛,是在日本帝国主义军事高压统治之下,青岛明德中学学生冲出日本兵的包围,走上街头,要求归还中国。明德中学学生参加这场斗争,导致日本当局查封了这所学校。
驻山东益都(青州)的日本兵突入省立十中捕去学生,学生联合会通电全省,各地进行罢课、罢市,青岛的中国人商店也参加了“罢市”,使运动从学生广及商界。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在举国人民严厉督责下,6月28日正式声明,拒绝签约。陆征祥、王正廷、顾维钧、魏宸组四人联名将拒绝签字的决定电告总统徐世昌,自请“开去差缺,一并交付惩戒”。四位代表不畏上命,受命于民还是值得赞赏的。
中国不在巴黎和约上签字,不承认日本继承德国权利,是五四运动的一大胜利,重要的是中国人自此认识到人民是可以左右国家前途的。两千年来听命于封建帝王的思想,终于打破了。